水色天空

18.

早起的山林静谧安然，带着些似醒未醒的迷梦迷蒙，天色未明里，露珠打在鞋头上的滴答声都是一种惊扰，村民跺跺脚，听到一句“早啊老乡”，再抬头时就被眼前人唬了一跳——一个高靴长裤皮外衣，脸白的渗人；一个黑靴彩裤牛仔衣，笑的见牙不见眼。

 

“你你们！干什么的！”老乡挥了挥镰刀。

 

“我们是学生，来这里体验生活”戴眼镜的年轻人套出来个小本子，在人眼前晃了晃，“这是我的学生证~对了老乡，从这里下去沿着高速走是不是就到翠屏山啦？”

 

这个朝气阳光的年轻人不像是上山偷药逮兔子的坏人，于是老乡恩着点头“对对，翻过这小片片山下去就是路，不远，个把小时。”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神荼和安岩，前者以一副应当信我的姿态要求后者跟他一样换上便装。

 

至于理由，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我们这样算不算作弊”，许久不穿便装，安岩竟然有些局促，把手腕处的牛仔衣撸上去又放下来：“司令部的大致方位在翠屏山，但这附近没有军演的戒严标识，我这是不是抄近路？”

 

野外作弊会被取消参演资格。

 

神荼本在利索的走下山路，听他这么说脚步一顿，摇摇头问他“后悔来了吗？”

 

“当然不后悔！”安岩把枪套固定在腰侧靠后位置，牛仔外衣垂下来堪堪遮住它们，“我后悔什么，我有什么后悔的？”

 

神荼放缓步子一阵沉默，片刻后低声说：“当时事出突然，只得把郁垒继承者沉默，所以我并没有... ...”

 

安岩把这句话前前后后咀嚼了十几遍才大致猜出略去的几字，是[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你]，还是[我并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呃，没啥”安岩回答完就有点后悔，嘴秃噜了，万一他是因为欠我一大笔钱才把我沉默的呢？

 

精神沉默是指将向导、哨兵的精神力连同记忆这份能力的海马区脑细胞全部催眠，在保留完整的精神图景下压制精神力。

 

这种区别于向导精神崩溃后进入白昼、永夜的现象就是沉默，这需要二者之间的精神力达到绝对碾压，或者通过特殊媒介，S级向导可以沉默C级哨兵向导，但是他未必能沉默A级，且被沉默过的向导哨兵通常不能被第二次沉默。

 

“解开精神沉默未必得找沉默者吧，虽说沉默者对目标的精神力更了解，但是精神力极高的向导也可以解开别人的沉默”安岩小声道。

 

“你和别人不同，你不仅仅是由人类向导沉默的”神荼眼底闪过一丝赞许。

 

“什什么？？向导里还有动物还有鬼？”安岩吃了一惊，想起来图景里的猫崽子心底打突，难难道它不是精神体而是个向导吗？！！

 

哨兵以十分无奈的表情叹气，拉紧背包带快步往下走。

 

 

另一边，作战指挥部的指挥官掐灭了烟头，在他听到精神体探得的消息后。

 

对讲机的铃声响起，指挥官接了起来。

 

“报告中将，370仓库编号032向您汇报，完毕”

 

“说，完毕”

 

“报告中将，截止到5号早晨8点06分已发现遇难者4名，被破坏仪器12处，伤者7人，未发现目标，完毕”

 

没有发现目标，因为目标不在目的地啊，指挥官冷笑。

 

“即刻起三分钟后你会看到我的精神体，跟着它去找他俩，不用跟太紧，完毕”

 

“是，完毕”

 

就知道实战前闹着求着要一起会起腻，原来还是为了这事儿，指挥官重新点燃剩下的烟，喷出个烟圈后再次把烟头暗灭。

 

他可以理解神荼的心情，但是这一次，急了点啊。

 

“这儿是翠屏山了吗？”安岩咔嚓嚓啃着从林里摘来的野生果子，只觉得满目黄绿有种莫名的熟悉。

 

“嗯”神荼对着上方蓝底白字的路标轻轻点头，闭了闭眼，他迈出一步。

 

这是一切故事的起点，是一段传奇的开头，彼时青年并未察觉到这一幕，他只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身边哨兵的情绪。

 

复杂的，浓厚的，似乎只能交与一声叹息。

 

“沈图？”

 

“恩？”尚陷在回忆和沉思里的神荼神情有一瞬的迷离。

 

“别担心，安岩哥哥罩着你~”安岩冲他挑起眉眼。

 

“... ...”神荼一愣，抿起唇角直视前方：“你的精神状态好吗？”

 

“完全没有问题可以再做十几个屏障”，安岩抬起胳膊做了个秀肌肉的姿势，这几天的野外实战让安岩的精神屏障稳定度提升不少，屏障基本可以持续抵御同等级向导的精神力攻击。

 

“你呢，有没有问题？我再给你做个疏导？”安岩一脸关切。

 

“再有三公里就到了，到时候帮我调节灵敏度就好了”神荼平静道。

 

四十八分钟后，两名年轻人站在翠屏山湖岛一处石门前，身上衣物犹在滴水，门口立着八名身着军装手持冲锋的警卫兵。

 

查看证件后双方在武器没收问题上陷入僵持，正当神荼打算强行突破时，石门上的通讯仪传来一句话：“让他们进来罢。”

 

声音被电磁波拉成诡异的悠长，似是这青天白日下仍在游荡的鬼魅。

 

五分钟后，荼岩二人已经踩在建筑的石板上。

 

神荼把五感提升到当前状态下的极致，他不仅能听到安岩的眨眼声，还能听到安岩身体里血液流动的声音，通讯器间的电磁波在刺耳低鸣，垂直高度五米左右、警卫们的靴底摩擦砂岩的声音清晰可辨，再远处约莫两公里，有枪声传来，似乎是两方正值争斗，五公里外的更远处，直升机机翼的响动轰鸣不止。

 

“沈图？”安岩的声音低不可闻，但哨兵还是在他开口的瞬间看过来，向导打了个手势，询问是否继续前进。

 

神荼点头，手指紧闭做出个来的动作。

 

这下面的布置像是一个实验室，越往里走，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越重，这熟悉里夹杂的恐惧让安岩沉下眉眼，精神力的触角藤蔓一样散出，最后悉数被挡在一道屏障后。

 

神荼停下了脚步，安岩抬起头，正看到面前紧闭的屋门。

 

玻璃门，中指推推眼镜，安岩指指门。

 

两人的举动其实早通过监控被门里的人看的一清二楚，这一点神荼明白，于是上前半步把安岩挡在身后，伸手推开了玻璃门。

 

门后是一章巨大的圆形梨木桌，桌上摆了一壶茶、一台收音机和一台投影仪，捧着茶杯的人坐在椅子上听着吱吱呀呀的宛转旦腔，一手还不忘敲着木椅扶柄打节奏，见到两人来也只是隔着圆桌扬扬头，眼角眉梢都透着一抹哂笑。

 

这人的眼神，真是让人讨厌。左手一点点爬上枪柄，安岩谨慎打量这个中年人。

 

“好久不见了两位小友，哦，想必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中年人朝着安岩的方向笑道。

 

“你是谁？”向导蹙眉，食指示威般压了压扳机。

 

“啧啧啧，现在的小朋友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中年人呷了一口茶，“你不记得我可是我知道你，不仅知道你精神图景里的未知领域，还知道你的枪法好看，但是打不中人呐”。

 

安岩如遭雷击，像是一块儿被反复揭开后再流不出血伤疤，刺的向导握枪的手都在抖：“你是谁！”

 

这一声厉喝震的神荼头皮一麻，他一把按在安岩手背上，对那人冷喝道：“少废话！交出残片解开他的精神沉默！”

 

残片？！杏眼徒然睁大，安岩愣愣的回过头来看向神荼。

 

他们说什么，残片？

 

残片是一种神秘力量的结合体，它激发哨兵五感、强化向导精神力，被各方各国争夺，属于国家机密，他们说残片在这里？！

 

“你和别人不同，你不仅仅是由人类向导沉默的”耳边忽然回想起神荼说起的话，安岩这才恍然而悟。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兑现承诺的，THA？军部？还是，你自己？”中年人放下茶杯问。

 

“我拒绝回答”

 

“恩，作为一个两方间谍你确实不好回答”

 

神荼在这句话后眯起了眼，安岩则难掩震惊的看着他。

 

“好好好，毕竟残片是你带给我的，我再帮个小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中年人摆弄着不知从何处摸出来的盒子，盒身是银灰色，约有惊蛰长短，看不出来材质，他先是拿眼睛贴在上面前前后后的看，然后食指按上盒盖间的锁扣，几串蓝紫色荧光字闪过，盖子便自动弹出一角。

 

安岩下意识举枪瞄准，神荼面上不动，手里的惊蛰已然握紧。

 

中年人戴上手套，把盒子里面的物事取出来，只是安岩仅仅看到残片表面的淡金色荧光就被突如其来的精神压力震的浑身一颤，左手按住太阳穴就弯下了腰。

 

就像是人类面对海啸一般时的渺小，海水冲天而起淹没游乐场前，音乐还在跳舞，木马还在旋转，守护在未知地的猫科动物安静舔着同伴的耳朵，只是下一刻，爪下覆盖着亮蓝色图纹的冰层圈圈开裂，带起的水浪一把拍碎禁锢他们浮动的纹路，猫科动物蹲坐在一边平静的看海水争先恐后的涌出，看它的同伴抖着耳朵迷糊醒来，身量又大了一圈。

 

“安岩？安岩！”神荼扶着人的胳膊防止人滑落，惊蛰剑尖一转直对中年人，“你敢对他做什么，我就杀了你！”

 

“你不要紧张，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向导，也只是凑巧学会了沉默，残片的力量有点大，想要解开沉默自然得受点苦”中年人咧开嘴，露出个噬人的笑：“不过我听说还有个更快的法子解除沉默带来的精神力压制。”

 

他拊掌，四周的白墙上同时出现了三幅画面。

 

左侧一幅是两具尸体，这尸体安岩认识，是他和赤狐搭档时遇到的第十一队哨向组合，临走时那个向导还夸他们厉害，摇头笑着把背包的存粮塞给捕获者；

 

右侧一幅还是两具尸体，安岩也认识，是他和赤狐搭档时遇到的一支，但是因为这一队人的徽章已经被别人拿走了，赤狐和安岩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临走时，他们祝愿赤狐和安岩可以拿到第一；

 

中间的图片是赤狐戴着呼吸机安静躺在病床上的画面。

 

“安岩小友，左右这两队是协会的人杀的，因为想要你的位置，中间这个是你太弱，你要是不这么弱，这个哨兵说不定就活着了。”

 

回应他的是一串急促枪响，神荼手里的P299弹夹已空，犹冒白烟。

 

但是目标已经消失了，他站的地方有一处暗格，直通外面翠屏山某处。

 

收音机里的戏腔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中年人的嗓音，他说：“哦对神荼小友，协会追捕安向导的哨兵我已经引到外面了，这份礼物你会喜欢。”

 

争抢外涌的海水突然迎来瞬间的停滞，猫科动物抬起头，眼底有些忧虑，不及眨眼，朱红如血的岩浆毫无征兆的爆发开来，直冲而上似欲扎透星空，猫科动物四爪紧紧扒住罅隙，但还是抵不过自四面八方席卷来的热浪和气流，终究在呜鸣一声里缓缓消失。

 

抬起头，安岩双目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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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感冒了… …一个月了，服了。不好意思，有些留言回复不及时，我最近病生的太勤快，也不知道怎么了。

 

这一章有点乱，随便说点。国家的TS哨向分为两个组织，THA和军部，THA主张采用一切手段觉醒哨兵和向导（非自然觉醒），军部主张自然觉醒，一般觉醒方式不同的哨兵向导从军后归属和所属也不同，两边一直有矛盾，安岩正好是自然觉醒了一点但是非自然可以提升很多的，THA想给他吃成长快乐但是军部不同意，神荼也不同意，那怎么办，好嘛反正残片激活能力还待开发，先把他用残片沉默了放这儿，谁都别动，看他以后想跟谁走。

 

残片问题下一部再说，然而对于残片的研究是个很漫长的过程，残片有Ⅰ、Ⅱ、Ⅲ、Ⅳ、Ⅴ、Ⅵ、Ⅶ、Ⅷ、Ⅸ、Ⅹ、Ⅺ、Ⅻ，一旦进去研究了就不好出来了，于是神荼想先把能力还回来我们再吵好吗？

 

当然不好。

 

于是就… …

 

这个中年人就是和珅，只是感觉他的名字好违和，没写进去，等安岩想起来再吐槽他，他是不是坏的，是，他是哪一个势力的人，他黑白都沾。

 

安岩暴走了吗？暴了；那个喵呢，嘤嘤嘤图景里的喵呢？沉默是你杜撰的吗，是的，我那个什么，QAQ杜撰了一个精神力沉默，给失忆加了一个可以操控的期限，脑洞有点大。。。

 

神荼为什么不打死和珅，他不能打死他爸妈的下落这货可能还知道。。。

 

下一章讲啥？啊龙傲天啊，你说协会里坏的就这几个，好久没写他你们不想他吗！然后看看完不完结开不开回忆篇。。。

 

啊，还有什么，为什么背包里有换洗的衣服？作为一个特种兵，基本的伪装和变装我们是要会的，别说休闲服，让他俩穿女仆装也得穿（安岩：求看）。。。

 

写的太乱了，我就剧透了一下，大家凑合看QAQ。

 

这一章很多地方不严谨，希望军事爱好者姑娘可以帮忙捉虫，感谢。

 

以上，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