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乐谢鼠猫炤云北玄,仙剑霹雳古剑基三神夏,原耽之光粉左上。

【黄泉笔录】瓶邪荼岩·番外二 犀角香

番外篇·犀角香(瓶邪主场)

 

阴历五月民间称之毒月,农历五月初五的端午节就有悬菖艾、饮雄黄以祛毒除秽的习俗。

 

手下一大早送来的菖蒲叶脉坚韧,形似利剑,每一根都是相似的高矮胖瘦,有几株甚至缀着圆润晶莹的水珠,一副刚被采撷的模样,吴邪抽出来几条贴在店门边上,剩下的被他随手插在桌上珐琅瓷的花瓶里,宝蓝配着翠绿,倒也十分的新鲜可人。

 

早饭已经吃过,但眼睛在瞄到竹条小果筺时还是微微一顿,吴邪犹豫了下,顺走了里面系着红绳的粽子。

 

鼻子不能闻到的最初,吴邪很痴迷这种有独特口感的食物,糯米咬在齿间粘糯软滑,纵然品不出来清香,不过有甜总是好的。

 

至于为什么在自己的店里还用顺这个字,当然因为——

 

“吴邪”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站在门口的男人神色淡然,黑瞳直视他的眼睛,平静道:“食多伤胃。”

 

吴邪眨眨眼,托着粽子反驳“我没有吃多”。

 

“你吃了四个。”

 

“小哥你有证据吗。”

 

早点是甜豆花配粽子,吴邪在张起灵眼皮底下啃了仨——这是他一天内被允许吃的最大限额。

 

所以哪只眼睛看到的第四个还说的这么肯定。

 

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万一是个诈呢?

 

张起灵走到桌边,发丘两指夹住花瓶瓶颈把它轻轻提起,从底下拽出个物事。

 

这都能撞到墙?!

 

吴邪有些惊讶,“小哥,你有透视眼?”

 

自己趁这人出去开门拿菖蒲的时候迅速剥开第四个粽子匆匆嚼了几口就吞了,在男人回来前把粽叶利落折好藏在花瓶瓶底——正是此刻被张起灵捏在手里的。

 

张起灵看他眼后转身,把粽叶丢进木质垃圾桶,又陈述一次“食多伤胃。”

 

“你怎么知道的?”吴邪把粽子放回小竹筐后又把它们一起送进双门冰箱,他神色诚恳的请教,完全没有被抓包后的不安和羞窘。

 

张起灵等人出来后拉上门,黑眼睛看看吴邪,没有说话。

 

闷油瓶不想告诉你的,你基本是问不出来后续的。

 

这是吴邪跟这人相识十几年里的积累下的珍贵经验,在经过了早期挠心挠肺的抓狂后,现在的他早已学会了等待和思考,该说才会说,不说你自残他也不会说,等到最后,谜题都已落满了尘埃。

 

但是这次情况不太一样,民以食为天,这个答案关乎他日后偷食的成功率,他不能不理会。吴邪难得好奇,耙耙头发,他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跟人并肩上楼的时候吴邪不死心的再问“小哥,这难道也是你们张家不外传的商业机密之一?你安了针【】孔摄【】像头?”

 

十几阶楼梯走上来,吴邪已经做出了多个猜想,从监ting器到录像仪再到空气里粽香的浓度甚至张家人的鼻子对高分子糖有特殊感应他都能想到。

 

至于为什么没有‘看到’这个猜测,因为迷你餐厅的休息室靠门内侧被吴邪挂了一个很大的白瓷风铃,有人来上面会倒映出影子,吴邪常坐的位置是餐厅里几个不会被反投射在瓷面上的地点之一。吴邪在张起灵的身影映上白瓷时来就已经藏好了粽叶,坐的位置又是死角,张起灵怎么可能看见呢。

 

所以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直到两人进了书房男人也没有回答他,吴邪有些上头,因为他想不到撬开这地球上最坚硬瓶嘴的方法。

 

不爽归不爽,五彩缕还是要系的。

 

虽说他俩早就过了系丝绦的岁数,但是看在胖子一个加急快件一通口沫四喷的电话份上,还是得戴。

 

吴邪研究了下手里的两条丝绦,红色的线上穿了好多大大小小的珠豆豆,如果没看错的话,这是雨村里的雨仔参的种子晾干后做成的,至于线的颜色吴邪已经在电话里喷过胖子了——

 

“人家五色缕都是五彩的,你眼睛被打充血了所以都搞得红的?”

 

“咱仨里就你最弱鸡,这是龙筋,没文化”胖子嗤笑。

 

“当年哪吒扯下来的那条?”

 

“你就扯淡吧”胖子嘘了口气,接着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像是翻身的声音,“辟邪没比这个再灵的,也驱驱你身上的晦气。豆豆留给小哥,万一哪天又失忆撸下来几个嚼碎吃就成。”

 

自吴邪入行以来,踩哪儿哪儿陷,踏哪儿哪儿塌,开馆必起尸,业界里有名的万里挑一体质。

 

其实运气背的人不少,但是这么背还能活下来的,真不多。

 

至于雨仔参的种子,姑且就当成长快乐了。

 

手里的物事在光下透出区别于丝线的润泽光亮,仔细看去,一些斑驳星痕缀在其上,深锈色的颜色极像沉淀千百年的悠悠岁月。

 

“你一会儿结账划我名,这次按【】mo我请了。”

 

是否为龙筋吴家佛爷不关心。

 

不必言谢,因为谢字太轻。

 

“你那名儿还不如胖爷响,装谁家的爷呢?哎呦呦这手重了大姐!”胖子哀嚎一声开始哼唧,显然是被戳疼了。

 

两人又侃了会儿方才挂断电话。

 

吴邪捻起一条较长的问张起灵:“你戴不戴?”

 

男人点点头,伸出右手拿过短的搭在左腕上,小臂前伸,把左手腕递到吴邪眼底。

 

吴邪瞥了他一眼,没做声。

 

张起灵的皮肤很白,不是干枯的白而是一种润泽的白色,像是名门望族用以传家的羊脂白玉,未防玉体染渍决不轻易示人,养的是白润又细腻。

 

吴邪系着这龙筋做的五色缕,突然就想到那句“皓腕凝霜雪”的词,如今这霜雪上烙上一缕暗红,愈发明媚夺目。

 

人好看,肤色好看,戴个绳子都是美。

 

“还是个看脸的世界。”吴邪在心底下定结论。

 

“好了”,吴邪收回手,拿起长的那条往自己脖子上比划几下,“这挂脖子上?两个为什么不同长。”

 

张起灵从吴邪手上拿过‘五色缕’,想了想后拽起人的左手,浅色腕上的十七道疤痕弯曲缠绕成印记,是吴邪不想示人的东西。

 

手里的手腕下意识缩回,张起灵紧抓着这人修长四指硬是把腕子反过来,露出了那些痕迹。

 

长指夹住筋绳,张起灵把它一点点缠上吴邪的手腕,盖在这十七道不会褪去的疤痕上。

 

手指利索的打了个活结,张起灵轻声说:“好了。”

 

“哦。”

 

刀痕太多,这点长度的龙筋是遮挡不全的。有些东西无法掩盖,吴邪也懒得掩盖,他边放袖子边反向抽手。

 

抽不动。

 

“?”吴邪抬头,正正对上张起灵平静透彻的眼睛。

 

… …

 

几个意思?吴邪晃晃手,示意男人松开。

 

张起灵没有表示,依旧面色淡然的看着他。

 

眼皮一跳,吴邪有点吃不准这一招,他只好低下头,重新再次看回手腕上的‘龙筋’。

 

两人离得很近,气氛一时暧昧起来。

 

有点尴尬。

 

就在吴邪抬起眼皮刚要说什么时,张起灵的眉眼倏然一厉,他侧过身面向屋门摆出个防御姿势,同时拽着吴邪的手就势把人挡在身后。

 

空间在吴邪深茶晶色的瞳孔上出现扭曲,像是谁的手在空气里拨弄。

 

一阵涟漪泛开,屋内的犀角香共振般也呈现出波纹状的烟。有蓝色的光自涟漪心溢出,一圈一圈萦满大半个房间。

 

这个场面真是似曾相识。

 

果然,两道不陌生的身影自晶蓝色的波纹里出现,下一刻,有个爽朗的声音热情的冲他们打起招呼:“吴老板,大张哥,又见面了!”

 

站在波纹最前面的高挑男子向张吴二人轻轻颔首:“打扰。”

 

“又是你们”吴邪从张起灵身后走出来,“逃票逃上瘾了?”

 

“呃... ...我上次也没买票”安岩搔了把后脑勺。

 

“哦”吴邪点点头,“那跟上次的一块儿结,算你八折。”

 

“... ...吴老板我,我们没带钱... ...”

 

吴邪低下头摸口袋,这个动作暴露出他锋利的下颌线,“没带钱就随便闯,我可要喊警【】cha叔叔了哦~”

 

然后他在荼岩二‘人’眼皮底下从张起灵的裤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上飞速书画,屏幕亮起时他掀起眼皮:“我报【】jing了哟~”

 

安岩被他这两下“~”刺激的寒毛乍竖,慌忙摆手:“别报【】jing有话好好说!我们是来送药的!”

 

“什么药”身如岳峙渊渟的男人意外的最先接话,引得安岩止不住侧目。

 

这屋里只有一人有病,还病得不轻。

 

“神经病”彼时在古潼京,黎簇跌坐在沙海上冷声咒骂。

 

“是蛇精病,我看老大是蛇精病”苏万捧起一握沙,认真纠正他。

 

病人无所谓的耸肩,嵌在削瘦脸颊上的眼睛满布血丝,他吸了口烟,淡淡道:“所以别跟我讲道理,我病入膏肓了。”

 

彼时,雪封西湖人萧索,凄风冷雨的寒冬里,他站在湖边一遍又一遍演算接下来的局。

 

“是治吴老板… … 也不… … 灵不灵”

 

彼时,墨脱被浩荡荡苍白覆盖,白茫茫雪道上只他这一道脚印,孤身前进的路程里,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真是冷啊,他呼出口热气,气流转身雾化,袅袅融进漫天的雪白。

 

“吴邪”

 

吴邪抬头皱眉,是谁在喊他?他并未停下脚步,这条路他只能走到底,没有停下的理由。

 

“吴邪”

 

眼前的苍茫雪色在这声音里骤然崩裂,他猝然回神。

 

“怎么?”吴邪低下头,看了眼被收紧的手腕,想着肯定充血了。

 

安岩拽拽神荼的袖子,在人侧过头来后眨眨眼,眼底尽是茫然,怎么回事,怎么聊着聊着大张哥突然竖起食指止住自己话头,然后转头就开始喊吴老板的名字?

 

神荼也竖指在唇‘嘘’了声,示意安岩不要多问,他眨了几下眼,用摩斯密码告诉恋人等会儿再说。

 

安岩点点头,把目光又转回到吴张二人身上了。

 

“哦,你们这种知恩图报的精神很值得赞扬,现在这个社会就因为太缺少这种精神才会这么冷漠”,吴邪单手点开微信,一边下拉一边继续说:“精神可嘉,但是这个社会太污浊了,我不想治疗”,按灭屏幕,吴邪淡淡问:“吃粽子吗?”

 

“… …”安岩一脸懵,除了省略号他也没想到还能说点啥。

 

倒是张起灵再次开口:“怎么实施,需要几天?”

 

“五天即可,我和安岩需要定时向犀角香里增添灵力,以灵气导出香体药性,五日后便能通七窍”,神荼看了眼身后的香炉,犹豫道:“只是犀角香太过稀少,我先前从未见过,所以不能保证疗效。”

 

“恩”吴邪点点头,“需要辟谷吗?什么时候能飞升,一切不以成仙为目的的修仙都是违【】fa。”

 

“… … ”安岩还是没能接下话来。

 

“吃鱼吗?”吴邪扬扬手机:“要到饭点了,你们一起吗?”

 

“吴邪”,张起灵捏了捏手里的腕子,低声道:“别闹。”

 

“闹?”吴邪极为诧异的看了张起灵一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别闹好吗,能尊重一下病人意愿吗,他俩要是灵气耗尽被打回人间赖我这儿怎么办,你养着?”

 

“吴老板,我们有分寸,不会——”安岩没说完就被吴邪一句“大人说话孩子别多嘴”堵了回去。

 

之后张起灵又极小声说了什么,吴邪并不让步但是声音也低了一些:“我不同意,小哥,你还想暴力镇压怎么着?”

 

张起灵彻底转过身去背对‘来人’,他在吴邪耳边说了句什么,从安岩的角度,只能看见画廊老板一瞬间扭曲的神情。

 

吴邪皱眉看着后退半步的张起灵,对方面色如水,一如既往地平静,只有眼底渗出丝浅淡笑意。

 

两相对视里,吴邪败下阵来,他晃晃手,从齿缝里撂出一句话:“松手,准奏。”

 

于是神荼和安岩就这样留了下来。

 

 

“大张哥说了什么吴老板妥协了?看他动作我以为他要,呃… …”

 

“要什么?”神荼用手指弹弹香炉炉壁,扭头问。

 

“没什么”安岩的脸在这双含了调笑味道的蓝眼注视下开始发热,他眼珠下沉盯向地毯:“刚才吴老板是走神了吗,我看他听得挺认真的。”

 

“形在神离,谓之神游”,只是沉浸至此并不多见,神荼对着烟雾沉思,与其说神游,倒不如说是心魔,心有所执才会白日入障。

 

“要到午时了”安岩出言打断神荼的思绪:“开始吗?”

 

“恩”,神荼点头,招手道:“过来,站在我对面。”

 

两人以香炉为中心分站东西两侧,神荼后退半步并指为剑,敛眸低诵。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护身保命。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起!”

 

起字声出,脚下太极印立现,阴阳鱼在神荼之力的驱使下逐步扩大,渐渐将两人围在印中,安岩双手覆在香炉上,阖眸催动郁垒之力,红色的光点自他掌心溢出,夏萤般在虚空中明灭跳跃,并依照西方星象勾缠连接成图,从尾到头,生的力量沿着星图轨迹一点点注入炉内香体。

 

约莫过了两刻钟,脚下泛着晶蓝光芒的太极鱼慢慢停止旋转,与之同步的,还有逐渐微弱下来的郁垒之力。

 

“你怎么样?”神荼收回手就去扶人,安岩拍拍他的手背,“没事儿,没我想象里的累。”

 

“他们燃了九和香”神荼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补充道:“好像还有清净香。”

 

“太真天香?!你不是说这些都是珍贵难见的道家秘香吗?!”安岩诧异。

 

神荼犹豫点头,他初修馗道时心性不定,修炼过程里频出岔子,灵能三天两头外泄,任师父怎么打都不长记性,于是他师父只好肉疼的以熏香和药浴法助他巩固根基,每次点香都会揪着他的耳朵念叨他是个兔崽子。

 

“想什么呢你,想你师父了?”恋人脸上怀念的笑意太明显,安岩一猜就中,猜中后免不了的羡慕和嫉妒:“哼,真是可遇不可求,你师父对你这么好,教你馗道还陪你打球,我的可好,只会给我看五三。”

 

神荼闻言揉了一把他的头:“我还可以教你别的。”

 

“什么?”安岩抬起头,很是期待。

 

神荼俯身,贴在他耳廓低语沉声:“双——修。”

 

“滚!!!”

 

 

声音之大甚至传到楼下,吴邪抬头咋舌:“现在的年轻人,火气真大”,他咽下嘴里的苹果,起身去橱柜里翻找东西,上午他用完好像随手扔柜里了。

 

“找什么?”正在收碗的男人问他。

 

“刀,哦这儿”他拿着刀比划,“这个苹果挺甜,给你吃小哥,我把这边挖掉”吴邪挥挥手里咬过一口的苹果。

 

“不用”张起灵伸手拿走他手里的刀,刀尖朝下挂回墙挂上——那是厨房刀具应归的位置,但是有人总喜欢乱放。

 

然后他再伸手拿走吴邪手里的苹果,在吴邪咬过的地方下嘴,上下薄唇开合咬掉一大块儿,腮帮子鼓鼓头也不抬,继续低头收拾碗筷。

 

吴邪在原地愣了愣,热着耳朵低下头,他突然觉得这种日子要老命了。

 

 

前两天神荼还很拘谨,除了书房和客房哪里也不肯跟安岩跑,在安岩第十次捧着好东西跑回书房跟他分享后,吴邪终于不淡定了。

 

“我说,这不是监狱,没人限制你自由”吴邪抱臂倚着书房门框,对正在翻看道椠的神荼道:“开着门的房间都可以进,没被封的走廊也可以看,小物件允许你碰,别一天天跟个雕塑似的杵这里”,他冲着安岩扬扬下巴,“这小子手里拿的都是易碎品,给我砸了谁赔。”

 

“对不起啊吴老板”安岩挠挠头,满脸歉意:“我只在博物馆见过这种镂空铜球。”

 

“这是银器做的香囊”吴邪低头拍拍裤子,叹道:“下次去记得看名字和小字。”

 

“知道了… …”安岩在吴邪走后拍上神荼的肩:“喂,我是不是吵到你看书了?”

 

正盯着银香囊的神荼阖上手中书,摇头:“没有。”

 

“我看也没有,昨天我拿来的玉碗你可是看了好久”,安岩把香囊放在桌上,扬眉道:“大张哥和吴老板都就说了开放的地方可以随便看,你害羞个啥?”

 

“这毕竟是别人家”神荼用指尖戳了戳银香囊身上的花纹暗扣。

 

“好吧,那我放回去”安岩撇撇嘴拎起香囊顶部的挂链,这一拎不要紧,半空中香囊的下半部分突然坠落,安岩一声“卧槽!”还没叫完,神荼已经出手如电将其接住。

 

七魄差点吓飞四魄,安岩捂着胸口语不成调:“怎么个情况,我拿来之前试过了结实的很啊”,他小心捏住上半个银器器身,仔细看着囊边,转了一圈儿后指着神荼道:“你干的!你刚才戳哪儿了?”

 

“… …”神荼难得在此时沉默,他显然是看到了边缘上开启的暗扣,就是刚才他戳到的地方。

 

“尴尬了吧!”安岩决定毫不留情的抓紧这根小辫子,他把手里的银器一推,敲桌子道:“怎么办,你戳坏的你修。”

 

神荼看了他一眼,拿过分家的香囊开始回装,只是研究来研究去始终不能把那枚暗扣重新扣合好。

 

“完了,为今之计只得你留下来给吴老板打工还债了”安岩摸着下巴‘出谋划策’。

 

神荼瞪他一眼。

 

“不然这样,我们去找大张哥,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安岩推了把眼镜,拍了下神荼的头极其认真的说。

 

被拍的男子毫无预兆的站起身来,以高出大半个头的身高优势俯视青年。

 

“干什么你… …拍一下不行啊”安岩反射性缩缩脖子。

 

神荼眯着眼垂下头,慢慢迫近青年的脸,青年明明紧张到睫毛乱颤,但还是梗着脖子仰头瞪他。

 

“二——货”鼻尖顶着鼻尖,神荼拉长语调。

 

随后他直起背拿起银制香囊,率先迈开腿:“跟上了。”

 

“… …你妹的”安岩摸着鼻子嘟囔,抱起另一半追了上去。

 

惨遭分尸的镂空银香囊在神秘莫测的张老板手里几下就被拼了回去,指骨分明略有薄茧的手将它重新放回原处——空心木质钟表里。

 

“大张哥,这香囊是熏衣服的吗?”安岩盯着他的手问。

 

“鎏金镂空花鸟银香囊”张起灵的音调很低,每个字都无甚起伏,这和他给人的初见感觉相似,有着万物不萦心的平静淡然,“唐代,用于佛事,消灾避邪。”

 

“那我昨天拿的玉碗呢?”安岩追问。

 

“金托玉碗,明帝陵出土,此只金盖遗失,另一套展于定陵馆。”

 

“怪不得吴老板想剁了我的手”安岩吁了口气看神荼,神荼剜他一眼。

 

第三天安岩导完灵气就拽着神荼逛画廊,他俩一人出身计算机动画专业,一人自小在家庭环境下受到西方绘画熏陶,对艺术都颇有感悟,结伴观展兴致很高。

 

第四天安岩开始拆画廊里所有能拆开的钟表,里面或是玉器,或是小型摆件,又或者是酒壶手炉等日常用具不一而足,神荼最开始只跟着看,看了几个后也开始跟着拆,两人看完摸完研究完把玩儿完再放回原处,也遇到过拼不回去的情况,这时候只需要把‘尸体’摊开放在钟表旁,自然会有人给他们打扫残局。

 

画廊老板不是个好说话的,当他看见小花寄存在他这儿的九凤冠被安岩拿起来套自己头时,他是很想跟人谈心的,但瞥到青年变得半透明的身体他又把话咽了回去,最后吴老板低头叼了根烟点上,吐着烟圈转身下楼了。

 

稍晚的时候神荼在张起灵面前化出了惊蛰,并低声说了些什么,张起灵点头,偶尔回复两句,大多时候两人都是安静的站着,垂眼观察惊蛰剑身上的冰蓝灵光,安岩蹲在远处看,心想这种交流模式真是要命了。

 

第五天早上,安岩看吴邪在书房里以瘦金体誊写佛经,字体风姿绰约里犹有刚劲转顿,轮到安岩写时,吴邪便会开口跟他话家常,诸如芳龄几许,是否婚配,交过几个女朋友,会不会微积分,和另一个小子是不是一对儿,有进一步的肢体交流吗。

 

安岩手一抖,但不像上次般漏墨晕纸,这次他拉粗了一笔捺。

 

吴邪拍拍他的肩膀,说不错,不要让任何人左右你的思维,思维独立才能离目标更近。

 

第五天子夜,导入了至阳极阴之力的犀角香通体透出荧光,浓烟稠雾里,香气变成甜甘。

 

“灵香已成,三日内灵气最盛,尽量不要走出三楼范围”神荼收回手,太极阵法彻底化成光粉融碎在安岩脚下。

 

“这味道还挺甜的,吴老板,过几天你就能闻到了”安岩抽抽鼻子,笑道。

 

吴邪耸耸肩,不置可否。

 

“我们也该回去了,叨扰多日”神荼看了一眼吴邪又看看张起灵,张起灵点头后神荼低头揉揉鼻子,想起了昨天惊蛰划在墙上的、还没被吴邪看见的口子。

 

“下次再来我带你去新服,妞更多”吴邪冲安岩笑笑。

 

“啊?好啊吴老板!”两人联机的感觉太棒了,更何况吴邪还是个一等一强力输出,安岩热情回笑,哪想到恋人当即斜眼给他个眼刀,笑声立消:“不是你想的那样神荼,你听我解释… …”

 

“回去解释”神荼一把拽住青年的手腕,抬头直视吴邪。

 

吴邪依旧漫不经心的笑,还冲安岩眨眨眼,在神荼面前给了安岩一个“你我才懂”的眼神。

 

安岩想死的心都有了。

 

神荼眯起眼睛,掐出剑指召出新阵,红蓝交错的盛大光环里,他突然向吴邪弯起唇角,但是话却是对张起灵说的:“薄礼不成敬意,希望张前辈笑纳。”

 

话落,法阵大炽,光华流转里,二人消失不见。

 

“什么意思?他送你什么了?”吴邪转身看向张起灵:“小哥,咱俩才是战友,你别站错队。”

 

张起灵抱臂看他半晌,突然歪歪头:“我知道。”

 

被会心一击的吴邪恍然道:“他教了你色【】you术?!”

 

 

“你送了大张哥什么啊神荼?”并肩躺在铜钱阵里的青年坐起身子,晃晃头,他慢慢适应躺了五天的真身,又硬又麻木。

 

坐在他身旁的神荼按完脖子又转动手腕,十指伸蜷里,安岩清晰听到了骨节摩擦的咔咔声。

 

他心头蓦然一惊。

 

“待会儿再说,我不在的时候你跟他打游戏组了谁?”神荼转过头,凤眸里蓝光闪动。

 

“呃,几个奶妈小姐姐,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很正常的刷怪冲锋,我除了求奶没说别的!”自从知道‘么么哒’和‘啾’的意思以后自己真的没有再跟任何女角色女玩家‘么么哒’和‘啾’了啊!

 

“这叫调【】qing,so 浪漫”贝爷当着安岩的面在神荼面前解释这两个词。

 

“你信我!你信我啊!喂!”安岩在被人提着领子往浴室拖的过程里拼命挣扎:“我说,咱俩才是一伙儿的,你别听外人的啊!喂!!!!卧槽——”

 

 

【犀角香,燃之见百鬼,注阴阳之力成灵香,可通七窍,祛百秽,常人常闻之,血沸体热,欲交【】he,男子数日不泄,有补肾壮阳之奇效。    ——吴二白辑录】

 

火光在半透明的香体里明灭,烟雾升腾的炉壁外,有一截指尖点于炉顶兽首上。

 

“怎么了小哥,你看半天了”吴邪站到男人身旁,同他一起望向炉内:“烟的颜色怎么变淡紫了,你看——恩?”

 

吴邪抬起头,愣住了,张起灵黑色衬衫下的皮肤上隐有墨色纹路,他伸手把衬衫扯开些,只见锁骨下面的皮肤竟被麒麟文身覆了七七八八,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热。

 

怎么回事儿,这俩小子使诈?吴邪脸色一沉。

 

“吴邪”张起灵开口,声音异常低沉。

 

“怎,怎么?”回过神来正对上一双鸦黑眸子,呼吸瞬间灼热。

 

“吴邪”

 

男人侧过头,吻上吴邪的耳垂。

 

像是陨星落入枯林,刹那腾起山火,火光须臾席卷,旧的死去,新的生长。

 

—————————————————————

番外二·犀角香  完

 

 

没想到一个番外能写8000字!!!感受下我的感叹号!!!还好砍了不少梗,不然就要破万了。。。一个番外!天啦!我的番外三都写成新故事了。。。及时刹车,有毒!

 

感谢大家的支持,本子数量不够就不出了,番外二就是网络版《黄泉笔录·离魂》的完结篇啦。谢谢所有姑娘2333,看我,比心!❤

 

以前的【犀角香上】我就不删了,都是黑历史,这一篇比《上》进步了!我自己都能感觉到!QAQ不那么OOC了,喜极而泣!

 

犀角香后半段是我瞎编的,请勿相信。QAQ请勿模仿啊!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小哥知道犀角香的后半段,神荼知道安岩没跟小姐姐么么哒,大家不过是找个理由吃了恋人嘛,真是的,23333~~~

 

爬墙了,更新不定呐。

 

看文愉快哟↖(^ω^)↗。

评论 ( 17 )
热度 ( 150 )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水色天空 | Powered by LOFTER